這一篇產地故事想帶大家到張萬燕大哥位在旗山手巾寮的香蕉園,解開我們從蔬果良食買回來的香蕉,各種疑惑和謎團。科普、香蕉品種的資料很多,這一篇就針對從萬燕大哥農園─蔬果良食店內─你的手中,會遇到的香蕉狀況來做介紹,更認識萬燕大哥的香蕉!
最後聽聽雨打香蕉葉的聲音,貼近生產者的實務,每一位投入友善或有機耕作的生產者,都有他獨特的故事~
香蕉口味如何?完成香蕉味道與口感的最後一哩路,就在你從店內把香蕉帶回家後的選擇A & B。
A:喜歡甜而粉感、香蕉味爆棚的,適合放在室溫陰涼處慢慢讓香蕉釋放乙烯自己熟軟(或跟蘋果放在一起催熟)。
B:喜歡Q彈果凍感、微酸、淡香的,回去用報紙包著冷藏(防冷風凍傷發黑),一周內食用,都還能維持Q彈的口感。
從店內帶回去的一根香蕉(烏龍蕉)吃下去不會膩、不會塞滿澱粉的感覺,剛剛好。
選拔自北蕉,烏龍蕉比較彎曲,略小於北蕉,萬燕大哥本身喜歡北蕉,香氣更濃郁。各有擅場,這就是乳白色果肉的「烏龍蕉」,來自旗山的滋味。
顧客和我最納悶的是:
為什麼拿到的是有點青綠的香蕉,張大哥說隔天就能吃?
香蕉不是要轉黃才是熟的?至少要有點軟,甚至會出現一點點黑點吧?
另一種情形是,香蕉皮出現一痕一痕像是被鞭笞過的瘀青。香蕉皮,一開始還是緊繃光滑的青綠皮時,在儲運過程所遭受的摩擦、碰撞、擠壓,都會在轉成黃皮時,一一浮現,非常的幼嫩,香蕉的痛,都會隔個一兩天才說出口。
農業是就是時間的魔術,好的獵人善於等待,要有膽識捱住颱風、豪雨、黃葉病害擴散的風險,不用強肥讓香蕉莖快速膨大(香蕉莖遇肥,大的很快),果實就會扎實香Q。
目前一般香蕉在高屏地區,因為熱帶季風氣候,搭配化肥,很容易趕在10個月內灌飽一棵即將收成的香蕉樹。我持續追問萬燕大哥怎麼照顧香蕉,他只說讓香蕉慢慢的,長得大一些,花上12~13個月做好肥培管理,給它需要的,依照本來的節奏長大,香蕉好吃,秘訣就是那麼樸實無華。
香蕉研究所另外出了一份很像農民曆的採收表圖表:
「你聽過花龍蕉嗎?」
「是新品種嗎?」
「那種果皮稜線是有一條遊走的綠紋,像龍一樣,那種最好吃」
「!!!!!!!!!!!」
(若隱若現的龍紋都要自帶閃光,感覺就是傳說級的香蕉)
張萬燕的香蕉園在旗山和旗尾,在種出「吃了會上癮的香蕉」之前,萬燕大哥是一位齒模師。
「你看他的手,很細,能做很多『幼路』的事。我們家女兒,都是爸爸去綁的髮辮。」張大嫂在一旁說,萬燕大哥翻轉兩手,要我看看他的手。
從鳳山執業來到旗山,是因為2009年《牙體技術師法》將齒模技師等納入考照,萬燕大哥和姪子古文錦一同投入有機種植的行列。
從小跟著長輩們種,種了十幾年,再回頭要完全換一個新的模式投入,當時台灣的有機種植更少,過去長輩習慣使用的農藥和化肥全都不能用,完全換一套知識體系要來種香蕉。精巧的手,現在是日復一日的除草(每天除一桶,除到會怕),除草機不能打傷香蕉莖,像是薛西佛斯的神話一樣,推大石上山日日重複,不同的是,一個是神的懲罰,一個是堅持下的柔軟心腸。
2009年的衝擊未曾停歇,位於旗山手巾寮的田區,第一年的香蕉園馬上遭到莫拉克風災倒成一片。翌年,九月的颱風也再一次重創農園,一路從風雨來,學會沉著、預防和危機共處。
先說避開摩擦、擠壓造成果皮有咖啡色刮痕。另外有1.「黑星病」(黑點病)、2.粉介殼蟲及螟蛾類咬食,以及3.黃葉病(香蕉的癌症),都會嚴重影響香蕉健康與外觀(還有很多病蟲害,我挑張大哥當天簡介的來說明)。
1. 先說黑星病
黑星病葉面遭受病原菌感染,經由雨水彈射,挾帶孢子像高射炮一樣射入香蕉花(或是香蕉果肉上),孳生一點一點密密麻麻的黑斑點。
不影響果肉,但是賣相不好,得在香蕉花結成就要完成套袋,避免雨水彈射。多數果農為了確保香蕉美觀,會提前使用政府許可用藥物,噴灑大成粉(鋅錳乃浦)和特利得(25% 普克利 (Propiconazole) 的系統性殺菌劑)來做到滅菌,過去從定期辦理藥劑觀摩會,到現在已經漸漸轉為減藥的觀摩會,已經是現今趨勢,在農委會植物保護圖鑑中有這樣的指引:
「進入中株期蕉園,雨季(4 ~ 9月)以系統性藥劑配方(如25 % 三泰芬可溼性粉劑)為主,旱季(10 ~ 3月)採用保護性藥劑如80 % 鋅錳乃浦可濕性粉劑配方,每3 ~4週防治一次。
──引自《植物保護圖鑑系列18》,頁48
雨季
(1)24.9 % 待克利乳劑0.2公升,加水至30公升。
(2)8.8 % 環克座溶液0.5公升加展著劑Sando vit 100倍,再加水至30公升。
(3)23 % 亞托敏水懸劑0.4公升加展著劑Agral90 1500倍,加水至30公升。
(4)33 %鋅錳乃浦水懸劑4公升,加水至30公升。……」
上述待克利、普克利就是屬於系統性藥物,是透過植物吸收,體內疏導達到防治,這就不是透過洗淨或扒皮就能退去,一定都要過安全期降低殘留。
2. 粉介殼蟲、螟蛾類、紅蜘蛛、花薊馬(蟲蟲大軍)
有機栽培碰到蟲類防治,大多使用網室(有遮光的疑慮)、套袋、調製礦物或油劑。香蕉,大多只能使用套袋保護,成花就套上。剩下只能將蟲類咬過的打掉(當作損耗)或是次級品販售,產量自然會直直往下掉。最嚴重的,是下面的香蕉癌。
3. 黃葉病(香蕉癌)
至今,香蕉仍然在大流行一種無藥可治的絕症──黃葉病。自從1950年擴散到亞洲區域以外,到現在還在選拔、培育有一定抗性的新品種(例如:烏龍蕉、玉山種、寶島蕉…這場疫病之戰還在持續中)。蔬果禽畜的病害年年因為國際貿易,持續在翻新與傳播(藥物和品種也是推陳出新),人類遇到COVID-19的衝擊,在它們身上是年年在上演,客家電視台曾經拍攝《結果了》(14:50開始),記錄了張萬燕大哥描述黃葉病的辛苦與無奈。
香蕉屬於無性生殖,無法透過遺傳變異發展對病的抗性,1968年首先從屏東北蕉園區延燒至全台,是真菌藉著雨水傳播,大量在病株內繁殖,潛伏五到六個月才會出現病徵,讓最下方的葉子快速轉成金黃、枯萎,香蕉莖(假莖)軟化與變成褐色,幾乎無法結果,非常刁鑽的病害,常造成全區滅園,土地還留存胞子,持續感染。
看到這裡,顧好香蕉真的不容易,像是今年沒有颱風,就是大盛產,價格就會大落(參見上下游報導)。未來極端氣候愈發嚴重,亟需更友善的方式照顧環境,不催收、不催量,就能照顧一地無毒友善的淨土。下面邀請大家感受張萬燕大哥的香蕉園,在9月的雨後,零星下著小雨,有雨打芭蕉葉的聲響。
◎農場:如意有機農場
生產者:張萬燕
臺灣有機農業資訊網農場資料:
https://epv.afa.gov.tw/Home/FarmDetail/1301
600克,1斤(5~7根左右,視果實大小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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